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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舌自尽的狗 林清玄

有一次,带家里的狗看医生,坐上一辆计程车。

由于狗咳嗽得很厉害,吸引了司机的注意,反身问我:“狗感冒了吗?”

“是呀!从昨晚就咳个不停。”我说。

司机突然长叹一声:“唉!咳得和人一模一样呀!”

话匣子一打开,司机说了一个养狗的痛苦经验:很多年前,他养了一条大狼狗,长得太大了,食量非常惊人,加上吠声奇大,吵得人不能安宁,有一天觉得负担太重,不想养了。

他把狼狗放在布袋里,载出去放生,为了怕它跑回家,特地开车开了一百多公里,放到中部的深山。

放了狗,他加速逃回家,狼狗在后面追了几公里就消失了。

经过一个星期,一天半夜听到有人用力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那只大狼狗回来了,形容枯槁,极为狼...

邮递员的童话 卡雷尔.恰佩克

邮递员科尔巴巴先生对他自己的工作干厌了:他说邮递员整天东奔西跑,左转右转,鞋掌走破了,鞋跟走坏了;每天要走二万九千七百三十五步,其中要上下八千二百四十九级楼梯,送的老是些印刷品、汇票和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它们能给人什么快乐呢?

有一回,科尔巴巴先生在邮局里闷闷不乐地坐在火炉旁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到了六点钟,邮局的门就锁上了,所有的邮局职员全都分头回家了,光剩下科尔巴巴先生一个人给锁在里面睡他的大觉。

近半夜的时候,他给一阵悉悉沙沙的声音吵醒了,他以为是些老鼠,可睁眼一看,却是邮局里的家神。他们是些长着大胡子的小人,个子只有小鸡那么大,每个人头上戴一顶邮递员帽子,披一件邮递员斗篷。...

筷子拿得远的人 刘墉

三小姨子夫妇到家里作客,吃饭的时候,母亲盯着她的手说:“筷子拿这么远,怪不得要嫁到那么远去。”

我那荷兰人的连襟,也跟着一笑,用流利的中文打趣:“我的筷子也拿这么远,怪不得会娶到中国太太。”

从我记事,就常见母亲对那些拿筷子位置很高的女孩子说“将来准会嫁得远远的”这类话。似乎一方面说给女孩的父母听:“你们这女儿不中留,养大就飞了, 而且飞得很远。”一方面说给女孩听:“将来嫁出去,只怕难得再见父母几面,能孝顺,赶快好好孝顺父母。”

母亲倒也有她的道理:“女孩筷子拿得远,表示从小就喜欢夹远处的菜,而且,拿得那么靠后面,手一定有力气,这种个性和力量,就让她能高飞。这年头,能高飞...

从痴迷到依恋 周国平

爱有一千个定义,没有一个定义能够把它的内涵穷尽。

当然,爱首先是一种痴迷。情人之间必有一种痴迷的心境,和一种依恋的情怀,否则算什么堕入情网呢。可是,仅仅迷恋还不是爱情。好色之徒猎艳,无知少女追星,也有一股迷恋的劲儿,却与爱情风马牛不相及。既是自以为堕入情网的男女,是否真爱也有待岁月检验。一个爱情的生存时间或长或短,但必须有一个最短限度,这是爱情之为爱情的质的保证。小于这个限度,两情无论怎样热烈,也只能算作一时的迷恋,不能称作爱情。

所以,爱至少应该是一种相当长久的迷恋。迷恋而又长久,就有了互相的玩味和欣赏,爱便是这样一种乐此不疲的玩味和欣赏。两个相爱者之间必定是常常互相玩味的,而且是不由自...

《相信自己》 爱默生

相信你自己的思想,相信你内心深处所确认的东西众人也会承认——这就是天才。

尽管摩西、柏拉图、弥尔顿的语言平易无奇,但他们之成为伟人,其最杰出的贡献乃在于蔑视书本教条,摆脱传统习俗,说出他们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思想。一个人应学会更多地发现和观察自己心灵深处那一闪即过的火花,而不只限于仰观诗人、圣者领空里的光芒。可惜的是,人总不留意自己的思想,不知不觉就把它抛弃了,仅仅因为那是属于他自己的。

在天才的著作里,我们认出了那些自己业已放弃的思想,它们显得疏异而庄严。于是,它们为我们拱手接纳——即便伟大的文学作品也没有比这更深刻的教训了。这些失而复得的思想警谕我们:在大众之声与我们相悖时,我们也应遵...

奢华与教养 梁文道

今天的中国,无论你走到哪里,几乎都能看见“奢华”这两个字。每一本时尚生活杂志都在不厌其烦地告诉你有关奢华的故事,每一个商品广告都试图让你感到它要卖的商品有多奢华。于是房子是奢华的,车子是奢华的,大衣是奢华的,手表是奢华的,皮鞋也是奢华的,就连内裤也可以很奢华,乃至于我刚刚吃过的涮羊肉也标榜自己的用料十分奢华。

本来这种东西是可以见怪不怪的,正所谓奢华见惯亦平常。可是有一天,我在杂志上看到一篇介绍英国手工定制鞋的文章,作者先是不断渲染英国绅士的低调含蓄,一两千字之后笔锋忽然一转,他还是未能免俗地要大谈这鞋子有多奢华,并将其定位为“低调的奢华”。然后把绅士等同于品位,再将品位等同于奢华。

许多...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王小波

我不相信人会有所谓的“命运”,但是我相信对于任何人来说,“限度”总是存在的。再聪明再强悍的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总是有限度的。老人桑地亚哥不是无能之辈,然而,尽管他是最好的渔夫,也不能让那些鱼来上他的钩。他遇到他的限度了,就象最好的农民遇上了大旱,最好的猎手久久碰不到猎物一般。每一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限度,仿佛是命运在向你发出停止前行的命令。

可是老人没有沮丧,没有倦怠,他继续出海,向限度挑战。他终于钓到了一条鱼。如同那老人是人中的英雄一样,这条鱼也是鱼中的英雄。鱼把他拖到海上去,把他拖到远离陆地的地方,在海上与老人决战。在这场鱼与人的恶战中,鱼也有获胜的机会。鱼在水下坚持了几天几夜,使老人不能...

小丑 屠格涅夫

世间曾有一个小丑。

他长时间都过着很快乐的生活;但渐渐地有些流言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说他被公认为是个极其愚蠢的、非常鄙俗的家伙。

小丑窘住了,开始忧郁地想:怎样才能制止那些讨厌的流言呢?

一个突然的想法使他的脑袋瓜开了窍……于是,他一点也不拖延地把他的想法付诸实行。

他在街上碰见了一个熟人,那熟人夸奖起一位著名的色彩画家。

“得了吧!”小丑提高声音说道,“这位色彩画家早已经不行啦……您还不知道这个吗?我真没想到您会这样……您是个落后的人啦!”

熟人感到吃惊,并立刻同意了小丑的说法。

“今天我读完了一本多么好的书啊!”另一个熟人告诉他说。

“得了吧!”小丑提高声音说道,“您怎么不害...

给匆忙走路的人 严文井

我们每每在一些东西的边端上经过,因为匆忙使我们的头低下,往往已经走过了几次,还不知有些什么曾经在我们旁边存在。有一些人就永远处在忧愁的圈子里,因为在他即使不需要匆忙的时候,他的心也俨然是有所焦灼。这种人的惟一乐趣就是埋首于那贫乏的回忆里。

这样的人多少有点不幸。他的日子同精力都白白地消费在期待一个时刻,那个时刻对于他好像是一笔横财,那一天临到了,将要偿还他的一切。于是他弃掉那一刻以前所有的日子而处在焦虑粗率之中也许真的那一刻可以令他满足,可是不知道他袋子内所有的时候已经花尽了。我的心不免替他难过。

一条溪水从孕有它的湖泊往下注时,它就迸发着,喃喃地冲激着往平坦的地方流去。在中途,一根直立的...

良心 伊塔洛.卡尔维诺

来了一场战争,一个叫吕基的小伙子去问他是否能作为一个志愿者参战。

人人都对他赞扬有加。吕基走到他们发步枪的地方,领了一把枪说:“现在我要出发了,去杀一个叫阿尔伯托的家伙。”

他们问他阿尔伯托是谁。

“一个敌人。”他回答,“我的一个敌人。”

他们跟他解释说他应该去杀某一类敌人,而不是他自己随便想杀就杀谁。

“怎么?”吕基说:“你们以为我是笨蛋吗?这个阿尔伯托正是那类敌人,是他们中的一个。当我听说你们要和那么多人打仗,我就想我也得去,这样我就能把阿尔伯托杀了。这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我了解这个阿尔伯托,他是个恶棍。他背叛了我,几乎没个由头,他让我在一个女人那儿成了小丑。这是旧话了。如果你们...

灾难的礼物 陈丹燕

十四岁时,我特别喜欢夏天。喜欢晚上躺在靠窗的大床上,听风在高大的杨树间吹过,那声音听起来像遥远地方有许多人在歌唱,莫以名状的圣洁和温暖。窗台上我的红游泳衣在滴水,它使我想起白色的跳水台,后面有片摇摇晃晃的小树林。我最喜欢游泳,喜欢清水在腿上滑过,我能游得像鱼一样快。听着这些声音,我总是又安静又快活。

我从来没想到夏天也会有那样可怕的事发生。半夜我惊醒的时候,发现天突然变得通红,所有的东西都在摇晃,天花板里吱吱嘎嘎发出奇怪的声音。我以为是梦,然而不是,是大地震。爸爸妈妈遇难,我变成了孤儿,一条腿压坏了,肌肉慢慢缩起来,不会弯了,像一棵渐渐枯死的小树。

春天,伯伯把我接到他住的那个南方城市。伯...

惩罚 希区柯克

这是一个温暖的初夏夜晚,刺鼻的烟味和金银花芬芳的香味混在一起,小屋后面的柳木花园和草坪里,蟋蟀在单调地吟唱,树蛙在拼命地吼叫。

琳达和乔治默默地坐在阴暗的门廊尽头,他们没有凝视对方,也没有抚摸对方,他们在聆听夜声,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

最后,乔治终于开口了,声音轻得像在耳语:“琳达,你在想什么?”

“你真想知道吗?”

“我不是在问你吗?”

“我正在想我们做的那个完美的案子,”她轻声说,“我在想汤姆。”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问:“为什么?”

“我们杀害他的那个晚上,就像今晚一样。”她说。

“别用那个字眼!”

“这里没人听见。”

“别用那个字眼,琳达,我们说过,不用那个字眼的。”...

生活,也让别人生活 叔本华

在这世界上生存,具备一定的预见能力和宽恕能力合乎我们争取幸福的目的:前者帮助我们避免受到伤害和损失,后者则为我们免除了人事纷争和吵闹。

谁要是生活在人群当中,那他就绝对不应该摒弃任何人—只要这个人是大自然安排和产生的作品,哪怕这个人是一个最卑劣、最可笑的人。我们应该把这样一个人视为既成的事实和无法改变:这个人遵循一条永恒的、形而上的规律,只能表现出他的这个样子。如果我们碰到一些糟糕透顶的人,那就要记住这一句话:“林子里总少不了一些怪鸟。”如果我们不这样做,那我们就是不公正的,我们也就等于向这个人发出了生死决斗的挑战。原因在于没有一个人能够改变自己的真实个性,这包括道德气质、认识能力、长相脾气...

脱俗的女人与俗气的男人

与友闲聊。友道:“某女超凡脱俗,可她的男人却俗不可耐。”我笑曰:“一个脱俗的女人总是需要靠一个俗气的男人养着的。”

脱俗的女人是不精明的。在脱俗女人的眼里,金钱是铜臭的,精明是市侩的,所以,她们不会在金钱问题上精打细算,不会在利益问题上和别人斤斤计较。但是,一个家开门过光景,总需要和别人有经济来往,在这种经济交换关系中是需要一个睿智的理财头脑来支配家中的财政开支的。否则,这个家庭将会捉襟见肘,甚至揭不开锅。而这个善于理财,并且经常为财政开支精打算盘的男人,慢慢地就变成了那个俗气的男人。

脱俗的女人是不圆滑的。脱俗的女人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她们却不会左右逢源,不会八面玲珑。也正...

生命的化妆 林清玄

我认识一位化妆师。她是真正懂得化妆,而又以化妆闻名的。

对于这生活在与我完全不同领域的人,使我增添了几分好奇,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化妆再有学问,也只是在皮相上用功,实在不是有智慧的人所应追求的。

因此,我实在忍不住问她:“你研究化妆这么多年,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会化妆?化妆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么?”

对于这样的问题,这位年华已逐渐老去的化妆师露出一个深深的微笑。她说:“化妆的最高境界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就是‘自然’,最高明的化妆术,是经过非常考究的化妆,让人家看起来好像没有化过妆一样,并且这化出来的妆与主人的身分匹配,能自然表现那个人的个性与气质。次级的化妆是把人突显出来,让她醒目,引起众人的注...

《对口》 汪曾祺

那年我还小,记不清是几岁了。我母亲故去后,父亲晚上带着我睡。我觉得脖子后面不舒服,父亲拿灯照照,肿了,有一个小红点;半夜又照照,有一个小桃子大了;天亮再照照,有一个莲子盅大了。父亲说:“坏了,是对口!”

“对口”是长在第三节颈椎处的恶疮,因为正对着嘴,故名“对口”,又叫“砍头疮”。过去将犯人正法,下刀处正在这个地方——杀头不是乱砍的,用刀在第三颈节处使巧劲一推,脑袋就下来了,“身首异处”。“对口”很厉害,弄不好会把脖子烂通——那成什么样子!

父亲拉着我去看张冶青。张冶青是我父亲的朋友,是西医外科医生,但是他平常极少为人治病,在家闲居。他叫我趴在茶几上,看了看,哆哆嗦嗦地找出一包手术刀,挑了一把,在...

《拉着你的手》 擎子

凌晨两时许,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原来是友人的关切问询。她说,她们那边拉警报,问我们这边响没?同处一城,一条运河把我们隔开,河东的我们没有听到那惊心的声响。

窗外的雨肆虐不停,整个夏季所缺的雨水在这几日中一股脑儿的全倾倒下来,似乎不再次水淹全城不罢休。

警报拉响的时刻,友人的牵念让我久久难以入眠。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在网络上读过的《做到十样的朋友是你一辈子的》文字,心底内疚不已。去年外出,“失踪”的日子里,她对我充满担心与思念,而我,除却少女时代的信件,再没给她留下过只言片语。想即刻打开电脑再看看那篇文章,又恐惊扰身边熟睡的老公。

待到天明,迫不及待打开窗户。马路上全被水围裹,没了吵嚷的车鸣,只听见哗哗的...

去年的树(新美南吉)

一棵树和一只鸟儿是好朋友。鸟儿站在树枝上,天天给树唱歌。树呢,天天听着鸟儿唱歌。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冷的冬天就要来到了。鸟儿必须离开树,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树对鸟儿说:“再见了,小鸟!明年春天请你回来,还唱歌给我听。”

鸟儿说:“好的,我明年春天一定回来,给你唱歌。请等着我吧!”鸟儿说完,就向南方飞去了。

春天又来了。原野上、森林里的雪都融化了。鸟儿又回到这里,找她的好朋友树来了。

可是,树不见了,只剩下树根留在那里。

“立在这儿的那棵树,到什么地方去了呀?”鸟儿问树根。

树根回答:“伐木人用斧子把他砍倒,拉到山谷里去了。”

鸟儿向山谷里飞去。

山谷里有个很大的工厂,锯木头的声音,“沙——沙——”地响着。鸟...

我爱你 (艾小柯)

公车上上来一对父女,爸爸不到三十,棕发碧眼,蓝T恤,牛仔裤,身后一个大背包,手里拎着女儿的小花书包、水壶、午餐盒跟一个大购物袋。小家伙看上去也就三四岁,浅金的长发,白底小红碎花的连衣裙,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笑个不停,怀里抱一只软绵绵的长腿兔子。大的拎小的,在后面坐定。爸爸温柔地拂了拂女儿细软的长发,小家伙则专心致志地闻兔子耳朵。

车子启动,阳光一格一格洒进来。

小家伙拽了拽爸爸的T恤,扬起头说:“爸爸……”

“什么,小甜心?”爸爸低下头回答。

“嗯……”小家伙好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眨巴着眼睛甩甩头,盯着爸爸的脸停顿了半天。大的耐心地等,公车上的人也偷偷竖起耳朵耐心地听。

“嗯……“等了好半天,”爸爸,我爱...

心中的顽石

佚名

阻碍我们去发现、去创造的,仅仅是我们心理上的障碍和思想中的顽石。

从前有一户人家的菜园摆着一颗大石头,宽度大约有四十公分,高度有十公分。到菜园的人,不小心就会踢到那一颗大石头,不是跌倒就是擦伤。

儿子问:“爸爸,那颗讨厌的石头,为什么不把它挖走?”

爸爸这么回答:“你说那颗石头喔?从你爷爷时代,就一直放到现在了,它的体积那么大,不知道要挖到到什么时候,没事无聊挖石头,不如走路小心一点,还可以训练你的反应能力。”

过了几年,这颗大石头留到下一代,当时的儿子娶了媳妇,当了爸爸。

有一天媳妇气愤地说:“爸爸,菜园那颗大石头,我越看越不顺眼,改天请人搬走好了。”

爸爸回答说:“算了吧!那颗大石头很重的,可以搬...

西红柿里的爱情

女人在厨房做饭,男人在客厅陪我下棋。

女人喊:“你进来一下。”声音很大,语气却温柔。男人去了一趟厨房,只有几步远,用了一溜小跑。

出来时,他拿着切开的西红柿,边咬边问我:“该轮到谁走棋了?”

我问:“你喜欢吃生西红柿?”

男人一边咬着西红柿,一边抬头瞅瞅厨房:“不太喜欢。”

我继续问:“那她为什么喊你,还切了这么一大块?”

“她以为我喜欢,”男人说,“刚结婚那阵子,家里穷,我又馋,每次炒西红柿,她都要切一块,塞在我的嘴里。那时,我爱吃,现在,我不太喜欢了。”

“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什么要告诉她呢?假如她知道,我一直不爱吃她切的西红柿,你想,她会不会很失望?”

那盘棋,他赢了。冲着厨房,他扯开嗓子喊:“老婆,...

爱情的钥匙

在人们的头脑里,都暗暗地埋藏着一句话,绝对不能忘记,更不能告诉别人。即使没有什么重大的含意,却也非常重要。

那句话就是钥匙,是新型的钥匙。在皮包上,在汽车上,在身已的房门上,都没有象从前那样的钥匙孔了。有的却是象小耳朵形状的东西。只要你把嘴贴在那里,悄悄一说,锁就开了。例如有人说:“郁金香花开啦。”,锁就开了。有的说:“必须牢固些。”它也能自动地打开,间或也有人说:“国王的耳朵是驴耳朵!”它就不开了。
如今,象因丢失了钥匙而吵吵嚷嚷的事,是不会再有了。就是撬门压锁的老手,也无能为力。倘若有人想去喋喋不休地乱说一通侥幸地打开门锁,更是枉费心机。这种锁和从前相比,是安全多了,除非你把这句话告诉了别人...

健忘的虎斑猫

一只健忘的虎斑猫,从早上开始便跟着我。 

“几月了?几月了?”它问。 

“12月。” 

“哪一年?哪一年?”它又问。 

“2012年。” 

“末日年……是末日年……”它的眼睛忽然蒙上了层水雾,“末日要来了么……?” 

“还没有呢。”不知为什么,我被它眼底的悲伤感染,声音也轻柔了些。 

“几号了?几号了?”它眼里的水雾越来越浓重,慢慢升腾着,无声无息,不疾不徐的蔓延,挡住了它酸楚又迷茫的眼神。 

“1号了。”我有些不忍。 

“快要来了,末日快来了。”它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小本子,“我要开始倒计时了。” ...

话的力量 (巴甫连科)

当我感到困难,当怀疑自己力量的心情使我痛苦流泪,而生活又要求作出迅速和大胆的决定,由于意志薄弱,我却作不出这种决定来的时候,——我便想起一个老故事,这是许久以前我在巴库听一位四十年前被流放过的人说的。这故事对我起了很有用的影响,它能鼓舞我的精神,坚定我的意志,使我把这短短的故事当成我的护符和咒文,当成每个人都有的那种内心的誓言。这是我的颂歌。下面就是这篇故事,它已经缩短成能够对任何人叙述的寓言了。事情发生在四十年前的西伯利亚,在一次各党派流放者秘密举行的联席会议上,做报告的人要由邻村来参加会议。这是一个年轻的革命家,名气很大,也很特出,并且是一位前程远大的人。我不打算说出他的姓名。大家等他等了...

女巫的面包

欧.亨利

玛莎·米查姆小姐是街角上那家小面包店的老板娘(那种店铺门口有三级台阶,你推门进去时,门上的小铃就会响起来)。

玛莎小姐今年四十岁了,她有两千元的银行存款,两枚假牙和一颗多情的心。错过婚姻的女人真不少,但同玛莎小姐一比,她们的条件可差得远啦。

有一个顾客每星期来两三次,玛莎小姐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他是个中年人,戴眼镜,棕色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的。

他说英语时带很重的德国口音。他的衣服有的地方磨破了,经过织补,有的地方皱得不成样子。但他的外表仍旧很整饬,礼貌又十分周全。

这个顾客老是买两个陈面包。新鲜面包是五分钱一个,陈面包五分钱却可以买两个。除了陈面包以外,他从来没有买过别的东西。

有一次,玛莎小...

幸福的夜晚

深夜,电话铃响了起来。

丈夫起身看了看枕边的表,2点30分。自动显示数字的表盘在黑暗中闪烁着蓝色的幽光。

“这时候怎么还有电话?”

他对坐在身旁被子上的妻子说。

“真是活见鬼。”

妻子不安地回答。

“我去接。”

他说着,急忙拉开了台灯。寝室里立刻充满了柔和的灯光,在妻子对面的被窝里,孩子蜷缩着身体睡得正香。他走进客厅,借着寝室透过来的微光,拿起了话筒。

“喂,你是×××吗?”

还没等他说话,耳机中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是的。”

他浑身一抖,赶忙答道。

“很好。老实告诉你,我把你的孩子拐出来了,他现在在我这里。”

他大吃一惊,回身望着寝室,并用手捂住话筒,叫他的妻子确认一下孩子是否还在。

“你这是怎么了?孩子不是...

夫妻间的隐私(周国平)

有一种观念认为,相爱的夫妇间必须绝对忠诚,对各自的行为乃至思想不得有丝毫隐瞒,否则便亵渎了纯洁的爱和神圣的婚姻。

一个人在有了足够的阅历后便会知道,这是一种多么幼稚的观念。

问题在于,即使是极深笃的爱缘,或者说,正因为是极深笃的爱缘,乃至于白头偕老,共度人生,那么,在这漫长岁月中,各人怎么可能、又怎么应该没有自己的若干小秘密呢?

依我看,只要爱情本身是真实的,那么,即使当事人有一些不愿为人知悉甚至不愿为自己的爱人知悉的隐秘细节,也完全无损于这种真实性。我无法设想,两个富有个性的活生生的人之间的天长日久的情感生活,会是一条没有任何暗流或支流、永远不起波澜的平坦河流。倘这样,那肯定不是大自然中的河流,而...

婴儿的观念(唐纳德.巴塞尔姆)

我宣布撕书是正确的,尤其是以前撕的完全正确。

婴儿干的第一件错事就是撕她的书。为此我们规定,她每撕一页就将她的门关上,让她在屋里独自呆4个小时。起初她一天只撕一页。尽管从关着的门里传来的哭声令人烦躁,但这个办法还算奏效,因此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我们该付出的代价,或者说一部分代价。可随着婴儿手劲的增加,她一次会撕掉两页书,这将意味着她被关起来独自呆8个小时,大家的烦躁也翻了一番。可她不罢休。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她撕掉三四页书,一次被关16个小时之久时,我们几天不得安宁,既妨碍给她正常喂饭,又使我妻忧心忡忡。但我觉得既然有了规定就得执行———持之以恒地执行,否则就会给人一种错误的概念。当时她才十四五...

野兔的路

上午我沿一条野兔的路向西走了近半小时,我想去看看野兔是咋生活的。野兔的路窄窄的,勉强能容下我的一只脚。要是迎面走来一只野兔,我只有让到一旁,让它先过去。可是一只野兔也没有。看得出,野兔在这条路上走了许多年,小路陷进地面有一拳深。路上撒满了黑豆般大小的粪蛋。野兔喜欢把自己的粪蛋撒在自己的路上,可能边走边撒,边跑边撒,它不会为排粪蛋这样的小事停下来,像人一样专门找个隐蔽处蹲半天。野兔的事可能不比人的少。它们一生下就跑,为一口草跑,为一条命跑,用四只小蹄跑。结果呢,谁知道跑掉了多少。

一只奔波中的野兔,看见自己昨天下午撒的粪蛋还在路上新鲜地冒着热气是不是很有意思。

不吃窝边草的野兔,为一口草奔跑一夜回来...

城市的每一个夜晚,都有人在哭

作为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它的行政部员工一直流动很大。
昨天,又来了一位新的前台。
据不完全粗略统计,每个行政部新人的第一要务就是做考勤。
这是一件糟心的活儿~
当然了,这里有打卡器,也有内部的考勤系统。
但不幸的是,作为一家活跃的公司,几乎每个员工都有自由选择工作地点的权利。
只要在系统里登记即可。

我昨天特意去看了一下这个新来的姑娘。
哦,不,不是姑娘。应该快30岁了吧。
这里不乏90后的,所以我一直默认总是有更多的年轻人在我周围,以衬托我的大龄。
她看着绝对不小了,长着一张温和的面孔,适合做前台或者行政。
不过这一天,她过得并不温和吧。
我猜,除了我之外,还有更多的人,在这一天里,打电话给她,QQ截图给她,发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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